张华【定格在我心里的身影】
大连/张华
1976年的冬天,抚顺特别冷。说滴水成冰呵气成霜一点也不言过其辞。
3月5号,我们50名被批准入伍的新兵在章党公社门口集合,按顺序登上了两辆帆布罩蓬的大卡车,在一片欢送和锣鼓声中顶着刺骨的寒风出发了。没有告知去哪里,带兵的说保密。汽车一路向南,直接到了抚顺南站,检票口两旁挂着“热烈欢送新兵入伍”“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大红标语。进到候车室里,南来北往的旅客乱哄哄的。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等待后,终于登上运送新兵的专列。车开动的一刹那,看着站台上招手欢送的人们,我鼻子一阵阵发酸,但也感到很神圣和自豪。
看到窗外铁路两旁的电线杆子一根一根地向后掠去,我的思绪也漫无边际的飘荡着。我从小就崇拜解放军,最爱看打仗的电影,临报名参军前,听说今年有“工农兵大学生”名额,虽然上大学也是我的梦想,但我还是毅然决然地报了名。听说部队纪律挺严的,也挺苦挺累的,我一定要坚持住好好表现,争取立功受奖,不给家里人丢脸……
“咕咚”一声,列车慢慢地减速了,最后竟停了下来。我往外一看,惊喜万分,这不是章党站吗?
原来,为了保证正常运行的列车准点,运兵专列需要在一些车站停靠让路,没想到第一个停靠站就是章党站。我的家就住在离这个三等小站几百米远的“工人村”。在周围低矮破旧的民宅及荒草丛生的沟塘中,这座淡黄色墙面上勾勒着白色窗框和门楣的二层小楼,戴着红红的尖帽子,显得那样高雅别致,宛如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张开温暖的羽翼呵护着我们这些当年的“丑小鸭”,在她的身边嬉笑打闹,尽情地玩耍,度过了那虽然贫穷但却充满了快乐幸福的童年和少年。
我打开车窗贪婪地看着这熟悉的站台和那亲切的一草一木,心想真是上天恩赐,让我再多看一眼生我养我的土地。
不让下车,也不知车停多长时间,但我也顾不上许多了,几乎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向我家住的方向张望,感觉连吸进嘴里的空气都是那样的熟悉。不一会刚好有一趟列车到站,我在人流中望眼欲穿地仔细寻找着,虽然我心里知道这个时间是没有家里人下车的,但还是盼望着有奇迹出现。
不一会下车的人走完了,可惜没有看到熟悉的人。但我还是不甘心,总感觉冥冥之中上天不忍心让这个在此生活了十九个春秋的孩子就这样遗憾的离开家乡。
车长吹响了发车的哨子,车尾的值班员举起了方方正正的小绿旗不紧不慢地摇晃着……
突然,我看到在列车的后面有个小小的身影不顾一切的向前跑着,下意识里我感到跑动的样子怎么很熟悉,好像是我的妈妈?从我家出来要几百米的路程,特别是从列车后边来的话还要爬一段5、6米高的路基,这么短的时间能赶来吗?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地看过去,啊,真的是妈妈!她似乎是跑不动了,喘着粗气,向前方的军列上张望着。
妈!妈—妈!我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着,似乎妈妈也听到了我的喊声,疯了似地拼命向前跑,她穿着小薄棉袄,扣子都没来得及扣好,鞋也跑的趿拉着,看着她那娇小的身躯和执着的神情,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后来才知道,在下车的人中有认识我的,看见我在军列上跑去我家告了信。
妈妈终于看到我了,她浑身颤抖着,站在“嗤嗤”冒着白汽的车厢下仰头望着我,脸上写满了难以用语言表达的舐犊之情。她用手捋了一下散在脸上的头发,气喘吁吁地说:“到部队要听首长话,好好学习”!
汽笛一声凄厉的鸣叫,列车缓缓地开动了,妈妈一边挥手一边奋力不舍地跟着列车在跑着,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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