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花开花落,微笑蔓延(小说)
生命中总有太多太多的人经过,又悄无声息的离去,但总会有一些人,让你愿意为他倾心,倾心一生。
——题记
我是颜倾心,尘世里的小小女子,淡雅如莲,素颜如花,平凡执着,为口中食身上衣,穿梭在红尘深处,偶尔抬头望一眼窗外的万里白云,微凉的风吹起我的长发,便越发感觉自己在这个尘世的渺茫,万物的广阔。
二月的W城还是阴冷一片,天空飘洒的小雪,淋湿我粉色羽绒衣,渲染出朵朵深深浅浅的小花,我提大箱子被拥护不堪的人群一起冲进列车,开始1123公里的旅程。列车员优美的声音在重复提醒:“列车马上就要开动了,请送亲友的旅客下车”。依依惜别离拥抱在一起的恋人,哇哇大哭的孩子,红了眼眶的老人,我心中黯然,转过头不忍再看这一幕,心里默默的祝福,这一次的别离,是为了下一次的相逢,不必难过,不必遗憾。
况且况且声中,碾着风向前跑,也细细碾着那一颗稍显悸动的心,从W城到S城,中间会在C城停靠5分钟,子墨说,他会在那5分钟的时间里见我一面,记忆深处,那不愿提起的名字又浮了上来:“子墨、子墨、苏子墨”,想起那个睿智、温润如玉的男孩子,心底的疼痛如水一般袭来……
子墨,若无缘,万丈红尘大千世界,百万菩提众生,为何对我笑颜独展,唯独与汝相见?若有缘,待到灯花百结,三尺之雪一夜白发,至此无语,却只有灰烬,没有复燃呢?
记得那时正年少,你爱谈天我爱笑,我们相依桃树下,风在枝头鸟在叫,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春未夏初的W城,樱花满天,宿舍楼下那一树树的樱花,给这春光增添了无限浪漫,无限美好,象牙塔里从来不缺少爱情,我却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命定的人儿。
灿烂的阳光里,花瓣儿飞舞,我穿白裙子背HelloKitty的背包,就在那个季节遇见了子墨。清瘦的子墨,爬在高高的电线杆上修扩音喇叭:“喂,同学,走开一点,这下面危险。”声音糯糯的,极好听,像小时候吃过的云片糕,入口既溶,抬头,看见身着格子衣的子墨,裂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来,阳光照射下,连笑容也暖暖的,极富感染力。一朵朵的樱花落下来,沾满我的眉梢衣角。子墨就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在那高高的电线杆上,对我微笑,那笑容纯净得像个孩子,时隔多年,我还是独独对樱花情有独钟,因为那是我遇见子墨时,开得正绚烂的花儿。
后来知道,他是太阳雨社的成员,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天天围着他转。让他带我入社,教我创作,帮我去图书馆占位置,去饭堂打饭。子墨通音律,善笛音,口才好,文采亦斐然。校墙报上,经常见到他的名字,学校组织的各种辩论赛中,也经常见他的名字出现。为了和他的名字排到一起,我拼命的写作,拼命的投稿,当我终于看到校报上,我俩的名字排在一起时,便在心底偷偷的笑。
飞扬的日子里,我最喜欢跟在子墨的后面,模仿他走路的样子,模仿他说话的样子,模仿他比赛的时候,那时候的子墨,神情专注,自信满满,让人感觉他就是上帝的宠儿,所有的光彩都将会属于他。校庆会上,一身白衣的子墨,在那一片雪地里独奏一曲(一剪梅),仿佛有淡淡的梅花香袭来,让人不自觉的陶醉。
和子墨正式确定关系是在那次圣诞节学校举办的假面舞会上,那几天下雪,我回了家,接到通知后,匆匆赶到场的时候,在门口拿到的面具是一只笑得不见眼睛的小猫咪,和我的粉色棉衣正好能配。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热烈的开起了舞会,几百号人在里面推来推去,空气中缓缓播放着那首(爱的华尔兹)。寻了个角落坐下来,这时,一只笨笨的TeddyBear走过来:“嘿,可爱的小猫咪,我能请你跳曲舞么”?这声音,我心中惊喜万分,竟然是子墨,把手交给他,跟着他一起旋转。一曲终了,又一曲响起,却是那首(回家),“小猫咪,我猜,你是倾心吧”。故意不出声,只是摇摇头,我听见他笑了,虽然笑声很轻,面具下的眼睛亮晶晶的,子墨变戏法似的举起一枝白玫瑰:“倾心,做我女朋友吧”。我惊讶,他怎么就知道面具下一定是我。
“倾心,你知道吗?只有把手交给最爱的人,才能舞出最美的旋转,你能与我舞一曲天衣无缝,足以证明你是倾心”。
我噗的一声笑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来一句,倾心,接受我的心吧,白玫瑰的花语是,你足以与我相配”。那是当时某个很火的偶像剧里面的台词。
“我足以与你相配,倾心,做我女朋友吧”!我微微抬头,那一朵怒放的白玫瑰,肆意的吐露着芬芳,在舞灯下泛着梦幻一般的光芒,就好象此刻降临的爱情,也像梦一样。娇羞中,我接过那朵颤微微的玫瑰花,如我的心一样,让这个如玉一般的男孩子永驻,却为我以后的岁月里留下了无尽的疼痛……
没多久就是寒假,子墨要回C城,我去车站送他,在喧哗的候车室里,我拉着子墨的衣角,离别的悲伤开始蔓延开来。“等我回来,我会很快回来的”。我点头,整整他被我拉乱的衣角,因为我知道这个男孩子一定会做到。
新年的气氛还很浓列,而子墨已经从C城回来,W城的情人节有些冷,天空飘着雪花,子墨带着他的玫瑰花一起降临,那是一束娇艳的白玫瑰,子墨说,他只送我白色玫瑰,因为我们足以与彼此相配。我含笑不语,拿眼悄悄看他,见他也笑嘻嘻的看着我,宿舍里的月饼一把把我推出来:“去,去,去,少在这里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让老子干眼红,打扰到老子休息,拿糖来堵住我的嘴”。只见子墨拿出二盒巧克力,一盒心型的递给我,一盒圆型的递给月饼,狡黠的说:“月饼姐,糖在这,能堵住你的嘴了吧”。月饼一下闹了个大红脸,她本意是故意捉弄我们下,谁知子墨竟然真的有给她们准备,宿舍里的另二小妖精哄的笑起来,月饼红着脸接过糖:“这还差不多,快走快走,来,姐妹们,吃巧克力咯,哈哈”。子墨笑起来,帮我把东西放好,便拉着我出去了。
整个校园里都弥漫着玫瑰的芬芳和巧克力的甜蜜,一对对的情侣手拉着手走过来,男孩子一脸的宠溺,女孩子一脸的幸福,我想我和子墨此时也和他们一样吧。此情此景,我忽然感叹:“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谁知子墨竟然和我同时说出。相视一眼,我俩大笑起来,原来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送给子墨的情人节礼物是一只超可爱的HelloKitty,并且规定他必须放在床头,替我照看着他,我的子墨这么优秀,我没看住他的时候,他会不会被别的女孩子迷了心智呢。子墨哭笑不得:“你们女孩子,全都是这么小心眼的吗”?“我不管不管,你放还是不放”?“放,放,我放”。“嘿嘿”!那只粉红色的HelloKitty,就一直摆在了子墨的床头,一直到子墨毕业离校,为此,他不知道被宿舍的哥们笑了多少次。可是,子墨离开后,我却不再喜欢HelloKitty,以后的岁月里陪伴我的,是一只笨笨而又帅气的TeddyBear。
我们经常从武珞路的蛇山走到那一头,或是坐很久的车去江滩散步,在那弥漫着樟树清香的江边,诉说着爱的絮语。
那次新闻里说有流星雨,仲夏的夜晚,我和子墨坐在楼顶的天台上聊天等流星雨,看月亮爬上来,繁星满天,子墨说:“颜倾心,你这个小偷”?
我一听就恼了:“你才是小偷,我偷你什么啦?偷你家金了偷你家银了”?
“你偷走了我的心”!我抬头看他,淡蓝的月光洒下来,遍地清辉,萤火虫儿飞,子墨的脸在那一片飞舞的光点里,若王子在向心爱的姑娘说着最慎重的承诺一般。
“嘻嘻,那我偷走了,可不会还你了哟”。
“放在你那,一辈子”。
“好”。
“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不变不变,永远爱倾心”!
“颜倾心,你是我的小小狗”,子墨忽然说道。
“阿、呸,苏子墨你给我说清楚,谁是你的小小狗,真难听”。我起身去挠他,闹了一回,子墨说:“倾心,送给你,真想把你拴在身边,一辈子”。我接过来,那一条细细的红绳上,吊着一颗璀璨的水晶海星,在星空下,好象子墨的眼睛一般,晶亮晶亮的。感动中:“子墨,你吹笛子给我听吧”。“好,你在这等我,我回去拿”。“嗯”。我一个人静静的望着又大又圆的月亮,心底悄悄的许愿:“此生此世,唯有子墨,倾尽我情,唯吾倾心”。悠场的笛声响起来,(看月亮爬上来,我们一起看月亮爬上来……)
背靠背坐着,静静的听旋律在风中回响。
良久,子墨说:“倾心,真希望我们到70岁的时候,还能在一起看月亮爬上来”。
“这是属于我们的小承诺”。
“子墨”我叫他。
“嗯”
“你相信前世今生的说法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便感觉,我们似乎早就相识,好象认识好久好久的朋友一样,有时候这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到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象终有一天,你不再属于我”。
“傻丫头,想什么呢,我不是一直都在的么。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
“子墨,我想听你唱歌,你好久都没有唱歌给我听了”,
“想听什么呢”?
“嘿嘿,有何不可”。
子墨皱起好看的眉毛,“这个学会了再唱给你听”。
“那你唱什么呢”?
“看月亮爬上来”,
“好”。
在这缓缓的音乐声中,我在子墨怀里沉沉睡去。
那个夏天,看月亮爬上来的旋律一直陪伴着我,从夏天到秋天,从秋天到冬天,那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情歌,因为那天晚上,子墨为我唱了好久好久。那以后,我的手机铃声一直便是(看月亮爬上来),一直不曾换过。
樱花落了,樱桃红了,在子墨的陪伴中,又一年的时光已悄然过去,春节过后,子墨便开始实习,实习的地方就在他姑的公司里,遗憾的是他才刚回来,却又要回C城去工作,第一次,我俩都感觉到无言的压抑,子墨看着我说:“倾心,实习完我尽量选在W城找工作吧”。“万一,不堪理想呢”?沉默。其实,我是多么的自私,我明明知道子墨的爸爸妈妈都希望子墨毕业后能回C城,去他姑的公司里上班(他们家也有股份),我却想把他留在W城陪我。
良久的沉默,“倾心,如果以后,我必须回C城去,你愿意陪我去C城吗,相隔也不算太远”?我愿意吗?我愿意吗?我在心底一遍遍的问自己,没有答案。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一直都在W城父母的照看下生活,如果忽然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语言不通,面对全新的环境全新的生活习俗,我还能从容淡定吗?再者,妈妈一直反对我跟子墨谈恋爱,说他家在外地,将来迟早都要回去,爸爸妈妈就我一个女儿,都不希望我嫁到他乡去。
子墨到走的那天也没有等到我的答案,回C城实习半年,我们开始依赖QQ和短信,诉说着彼此的思念。子墨没有问我的答案,我也一直没有说。每天照常的上课下课,只是没有子墨的校园,显得那样孤单,樱花照样灿烂的开着,却没了当初那份赏花的心情。月饼把我从宿舍里拖出来,抓到树下晒太阳,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让人昏昏入睡,月饼问我:“倾心,你想好了吗?我看子墨以后有九成会留在C城,毕竟那是他的家族事业,他得回去帮家人,到时候你毕业了,也去C城吗”?“我不知道”。她再问我:“你不去的话,你舍得子墨吗”?“我不知道”。“倾心,你跟子墨谈了二年,我们也在一旁看着,子墨是个好孩子,正因为他好,他家庭观念也强,如果真让他留在W城,他感觉愧对自己的父母,你觉得如果那样那会开心吗”?我不语,答案显而易见。月饼重重叹了一口气,便静静的陪我看阳光从叶缝里洒下来,为我们那即将遇见却又不可知的未来而茫然。
子墨走后一个月,记得那天阳光特别灿烂,太阳公公那天好象心情超级好,把整个天空喧染成一副极美的图画,那天的花好象也开得特别美,一大朵一大朵的绽在枝头怒放,远看像一大片一大片粉白色的雪,置身在这一大片花海里,连心情也变好了开来,校园里,成群成群的游人结伴而行,喧嚣声声里,热闹非凡。我和月饼窝在小角落里,看人来人往,聊着天南地北的天,“看月亮爬上来……”忽然,我的手机响了,子墨的名字在方盒里跳动,连带着我的心也欢快起来:“子墨”。月饼在一旁偷偷的笑。“倾心,你现在在哪里”?“我在学校,跟月饼一起”。“你今天有课吗?我现在在W城,一会到学校找你”。“好啊”。“倾心,我……”,子墨的语调忽然停顿了,我心一跳,不好的感觉袭来,子墨平时说话不是这样的,“倾心,你听我说,我跟我妈说了我们的事,她想见见你”,“啊”,我呆住了,“我们在车站,刚下火车,妈妈想来看看W城的樱花”。我开始紧张起来,脑子里就一个声音一直在回响,苏妈妈来了W城,我要见她了。月饼见我神色有异:“倾心,怎么了”?“月饼,苏妈妈来了,怎么办”?“这……我陪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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