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后续前缘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弟弟病危，让我惊愕不已，好好的一个家庭怎就平地起风雷呢？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啊！为此，我写了一段文字《我欲归兮归无路》，发在微信朋友圈里，得到许多微友的问候和祝福。有的打来电话，有的私信问候，有的发来问慰金，更多的是在微信里留言，为我弟弟邓力君祈福和加油。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43年没有见面的朋友庄涛看到帖子后留言：“刚看到，星期一到武汉，需要我去机场接吗？”随即，他又打来电话。我说，你那么忙，不便打扰吧。我知道他搞影视创作，经常要外出。他说，现在不忙了，有得是时间。还说，你们可以住在我家里。我家到协和医院很顺路。我说，我倒是十分想见你，可是住在家里方便吗？他说，方便，就我一人在家。　　? ? ? 庄涛，的确是我很想见的一位朋友和兄长。 1974年7月，我与庄涛等7名知青下放到荆门黎桥大队第九生产队。7人中，庄涛等5名是干部子弟，都是高中毕业。还有我和另一位也是初中毕业的新生子弟。在这几个“老插”中（知青的别称），给我印象最深，对我影响最大的就是庄涛。庄涛的爸爸是畜牧场的副场长，是位南下干部。可是庄涛并不因此而傲，瞧不起我们。反而鼓励我学习写作，闯出一条人生路。在那个看不到前途的年代里，让我唯一能保持激情的就是学习。在这方面，庄涛给我作出了榜样，亦给了我必要的指引。庄涛有两大爱好:一是写作。那时他就开始创作长篇小说，常常在煤油灯下，一写就是深夜。再是拉板胡。他的板胡拉得倍儿溜，常常引得村民来听热闹。他的这些爱好，对于我这个只有16岁的懵懂青年，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学习写消息，写诗歌。这种学习精神，以致改变了我的人生。后来，庄涛一批干部子弟参军的参军，招工的招工，都离开了农村，而我和另一位新生子女张光华去到一个砖瓦厂做起了“亦工亦农”的苦工。从此，我就没有再与庄涛见面。　　大概是2016年吧，我通过在荆门司法局工作的另一位知青王福莎获得了庄涛的电话，加了微信，知道他似乎在省电视台搞电视剧本创作。我们虽然通过多次电话，亦在微信中交流，因为各自忙碌，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这次，弟弟病危，从黄石转院到武汉，我因心情问题，的确没有想到去见庄涛一面。我的一个微信，却让庄涛主动联系了我，让我倍感温暖与惭愧。（1）　　庄涛是一位真诚而细致的老兄。他不仅要了我的飞机票，掌握具体航班和时间，我们快出发的时候，他又多次来电询问登机情况。当我们落机，取到行李不久，庄涛就到了A3停机楼B门出站口。见面，我们就像是昨天刚见过面一样，他就说出为我到武汉一行的规划。下午一点多钟我们就到了协和医院，可是探视病人却要到3:15。我对庄涛说，你先回去吧，我们到时自己去你家。他不肯，硬要陪着我们探视完毕后一起回。等候探视病人的人很多，不多的几条椅子坐满了人。看得出，庄涛站得有些吃力了，几次都要蹲下去。毕竟他比我大两岁，又有腰脊肩盘突出。看到此，我在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我就刻意瞅着那两排椅子，终于有人起身了，我赶紧支身过去占住了一个位置给他。　　探视完毕，见过医生出来，顺路买菜，我们来到庄涛位于琴台地带的家。这是一个高档小区，小区十分幽静。进得房来，庄涛告诉我，你们来，我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原来，庄涛的妻子去西安带孙子去了。儿子筱东非常优秀，在中兴工作，满世界飞。媳妇亦在中兴工作，因为是西安人，就在中兴西安公司工作，所以儿子就把家安在了西安。妻子一走，家里就只有庄涛一人了。庄涛要潇潇睡主卧，要我睡书房。他说，枕头套、垫单和被子都是洗过干净的。他说，家里从来没有其他人住过，有时就是儿子回来住住。说着，又拿出一叠四条毛巾，说这些都是新的，你们用。这些细节，让我从内心感受到，这那是到了异地他城，简直就是回到了自己的家哩。　　? ? ? ?庄涛很快煲了安化砖茶，让我们喝茶，自己就转到厨房里做饭。我们要帮忙，他死活不肯。我知道，庄涛不仅爱学习，也会生活。在知青点的时候，我们养了一群鸡，鸡蛋是我们餐桌上的常菜，偶尔，也宰只鸡，打打牙祭。我们小组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和徐华清拿主意。一会儿，烧好的菜一盘一盘端上了桌，有型有色。他说，三个人的饭，简单。看得出来，家庭生活于他，娴熟得得心应手。　　吃过晚饭，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谈过去，谈故人；谈诗歌，谈小说;谈工作，谈家庭。庄涛一双浓眉，眼睛不大却有神，薄薄的嘴唇，还是那么健谈。说到激情时，便蹦出几个脏字，流露出他的真诚与率性。他有一部鸿篇巨制小说，叫《囚城》，是写沙洋农场生活的。现在已近酝酿20多年，一些人物与故事，演绎得五彩缤纷，出神入化。主要表现的是新旧两个社会的更替，以及人物较量所呈现的特殊的政治生态。这部小说完成了第一部，曾在电脑里传给我，我只是草草地读过几章，并没有往心里去。这次听了他当面讲述，我对这部小说有了重新的理解与认识。全书共4部，计54章，是一部从民国时期向新中国转型的中国历史长卷。我对庄涛说，你的小说谋划酝酿了20多年，且如此深厚，一定会成为中国特殊历史时期的一个缩影与记录，一定会在中国小说舞台上占有一席之地。我愿意是你的第一个读者。　　这晚，我们谈得很晚，以致到深夜3点多还无睡意，继续这些文字记录。我与庄涛四十多年的情谊就这样在水波不兴的一个平常的日子里续接了前缘。　　2019.5.28.凌晨4:35于庄涛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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