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美味油嗞啦
家乡美味油嗞啦
对于童年的记忆,恐怕唯有美食居于榜首。
遥远的大东北,在我的记忆深处,不停跳跃在眼前。北风凛冽,雪花飘飞,我坐在暖炕上端着那一碗猪油拌饭,上面放着几块油嗞啦,看似简单唾手可得的美味,真正包含着多少往事,又有几人能读懂。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那方水土那方人,从来不曾远去。那是我生命的印记,就是在天涯海角,故乡的风景依旧在。
曾经的乡村岁月,除了贫穷,给予我最多的是关于关东人火辣辣的情,亲情、友情,甚至是最初的爱情滋味——初恋。
总是想起在寒冬腊月里,劳作一年的乡村因为过年的到来,而热闹沸腾,杀猪、打鱼、蒸粘豆包……
而此间,母亲总是会把杀猪剩下的水油和板油(猪肉里面、内脏外面成片成块的油脂)㸆成荤油和油渣(东北俗称油嗞啦),成为闲暇时间做菜的油脂来源。
记得那时,母亲用温水将水油和板油洗净切成大小一致的段,约一寸左右。大铁锅里早放了一小碗水,在柴草的中火不间断的加热下冒着热气泛起水泡。当菜板上的板油一股脑的进入到锅中,部分靠近锅边的零星板油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随之而来的夹杂肉香的味道,飘满整个厨房,嘴馋的我会围着锅台转。
母亲一边放盐,一边用勺子轻轻地翻着锅里的板油,转为最小火慢慢熬,避免火太大了油渣变焦而破坏了油的味道和成份。此时锅内板油逐渐变得透明,锅底的油脂呈乳白色,肉香也遍布整个厨房(东北一般将厨房成为外屋地),我眼盯盯的锅里的板油逐步变小、变硬、变黄最终变成酥黄的油嗞啦。
当油嗞啦被淘出来放在盘子里的那一刻,迫不及待的、迅速的用手拿起一块放在嘴里,此刻刚出锅的油嗞啦烫得我呲牙咧嘴,不过也管不上许多,唇齿之间只顾得咀嚼,恐怕他人抢夺,细细品味着。这种童年的味道深深刻在记忆里,多年以后的我,偶尔看到街上卖的肉脂渣就想起了,童年的油嗞啦。但是这异乡的脂渣终是缺了故乡的味道。
母亲取笑:“没出息啊!没出息!挺大个男子汉,太馋了!”
而我却是顾不得辩解,再次把手伸向了盘子,大快朵颐。
母亲则是用勺子把油淘出来放在腐乳坛子或者陶瓷坛子里面,晾凉后密封保存,要知道这些凝成乳白色膏状的荤油将成为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的主要食用油。母亲在炒菜(炖菜)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使用,不敢多用一点,那可是全家的油水来源。
当年的乡村缺油少肉,日子很是清苦,漫长的冬季里,只有过年的缘故,杀猪吃肉成为一种奢侈的享受。过年的时候,杀猪菜、猪肉炖酸菜成为饭桌上的常见家常菜,即便没有杀猪的人家,也是砍上几斤肉,菜里多了油花儿。
板油因为价格便宜成了主妇们争抢的宠儿,多是杀猪人家出了自用以外,早早被预定,甚至递小话、攀亲戚,要知道板油㸆成荤油后,那将成为以后平常日子的主要油脂来源,油嗞啦则成为大用处,除了招待客人以外,是给馋嘴的孩子的奖励。
用剁碎的油嗞啦掺一些盐、葱花放在花卷里或者用油嗞啦和着酸菜馅蒸包子、煮水饺,都是极为不错的选择,而直接吃油嗞啦,那是奢侈浪费,且一旦凉凉了,而油腻不已,无法入口。
多年以后,我时常在都市的新家㸆少量的板油,不似当年将其视为第一的美味,只是制作的时候品味一种情怀,找寻失去的曾经美好的记忆。
童年时光的每个平常日子都可能成为未来的某年某月最值得回味的美好时光,甜蜜而又温暖,可以治疗成年后的我们流浪他乡所受的伤,慰籍孤独而又冷漠的心。这样的情怀,也足以温暖整个冬天,驱散漫天阴霾,陪伴我们走向灿烂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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